松香雅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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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元旦曦澄7:00】省身

总感觉两个人坐在一起讨论未来的事情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√

 

 

 

 新年将至,修真界各处皆是一副忙碌模样,蓝家自是不例外。从几天前蓝家就开始为新年做各种准备,从给小辈们的压岁礼到家宴,再到之后的宴请各家,几乎每个蓝家人这段时日都是忙的脚不沾地。虽说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,在这种时候也不免显得有几分热闹,显出几分不同往日的人情味来。

 

然而,今日的蓝家,却是一改前几日的繁忙,幽静的走廊不见了昨日还赶着去书房打理事务的小辈。整个云深静幽幽的,除了偶尔几个打扫院子下人,几乎不见一个人影。

 

蓝家寒室,桌角摆着的莲花样式的香炉中升着缕极细的白烟。窗口的龙胆花因为灵力的作用仍保持着花开的的模样。淡紫色的花瓣摇曳生姿。

 

蓝曦臣一手负于身后,一手持笔,立在桌案前,垂眸似在思考些什么。雪白的宣纸上,两个清俊端方的墨字正正的被写于最上方——

 

     省身。

 

此乃蓝家祖上便有的规矩,每过一年,便要将过去一年所悔所悲所怨所恨尽数写于纸上,以警醒自身,同时也将对来年的期许诉与之中,作为动力。蓝家对于此事一向重视,这张纸在写好之后便会于特定时间主动依附于墙上,不到来年取不下来。当然,在他人眼里,这不过是一张画纸,只在落笔人眼中才会显出它本来的样子。

 

闭眼稍稍回顾了自己这一年,蓝曦臣睁眼,原本悬于宣纸上方的笔终于落下。

 

待写下几个字后,蓝曦臣停住了笔,手臂微抬,眸子在看向纸上的字时微微带着笑意,嘴角恰到好处的勾起一个温暖的弧度,笔尖虚虚的在纸张上方照着先前写的字描了一番。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笑意愈发明显。

 

似一个孩童找到了心爱的玩具,蓝曦臣拿着笔,不断的虚虚勾勒着纸上的字,过了许久,等脸上传来微微僵硬的感觉时,蓝曦臣才意识到,自己方才竟是一直盯着纸傻笑了许久。

 

有些好笑的抬手扶额轻轻叹气,蓝曦臣摇摇头,手腕微转将笔放回原处。

 

刚一落笔就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传来,正奇怪自己明明已经吩咐今日不必来自己这边,那人已行至门口,伸手直接将门推开。

 

大门的打开带了些微风,凉凉的拂过蓝曦臣发梢,在空中带起一点弧度。蓝曦臣眨眨眼,腰间悬着的九瓣银铃似是察觉到什么,揪着微风的尾巴轻轻的响了一声。

 

清脆的铃音顿时在房间内响起来。

 

顿时明白了来者为谁,蓝曦臣微笑,伸手解下银铃,捉着铃身送至唇边,装作不知有人来了的样子轻吻一口,果然在余光中满意的看到进来的那人顿时红了张脸。

 

“蓝曦臣!”

 

听得人有些恼羞成怒的声音,蓝曦臣还是没能忍住,“噗嗤”一声笑出声来。

 

身边忽的便多了一道人影,蓝曦臣此刻正低头捂嘴,正好看见那人伸手去摸手中戒指的样子。交往几年下来获得的经验教训告诉蓝曦臣,如今的江澄正好到了炸毛与害羞的边界,若是自己再逗一下,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,于是赶紧收敛了笑容,换了一副平日里的模样抬头去看江澄。

 

江澄还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,眉头微蹙,一双杏眸微眯,嘴角紧抿,眉间暗沉给他的脸色笼上一层阴霾,唯耳尖那抹还未褪去的嫣红,昭示着面前人似乎并不像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可怕。

 

蓝曦臣细细打量着江澄,江澄则是眯眼抱臂,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不说话。

 

终是受不住蓝曦臣的目光,江澄有不自在的扭了扭头,目光锁定在窗口那盆龙胆花上:“看什么?”

 

蓝曦臣眨眼,江澄今日并未将头发盘起,而是简单的扎了一个高马尾,此刻转头,正好能看到江澄系在头发上的云纹抹额。

  

“晚吟今日有些不同。”蓝曦臣伸手指指江澄的头发。

  

“啊……这个。”江澄伸手捋了下抹额,几缕发丝随他动作飘到身前,“余伯说今日是家宴,平日那种会客时的样子过于严肃,就换了。……不好看?”

  

“不是。”蓝曦臣摇头,抬手指了指两边,“怎么没了?”

  

“……你对这个还挺在乎。”江澄嘴角有几分抽搐。

  

蓝曦臣淡淡一笑,摊手耸了耸肩:“当初为了这个我可是特意去找人学了一个下午。”

  

江澄挑眉:“那么你来?”

  

“好啊。”蓝曦臣赶紧点头答应。

  

“……真怀疑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刻呢。”江澄小声嘟囔。毕竟蓝曦臣回答的速度实在太快,江澄愣了一下就已经被他拉至镜前坐下,拆了抹额,挑了额角边上的几缕头发开始编起来。

  

身后的人编的速度不快,却给人一种熟练的流畅感,半刻钟不到的功夫蓝曦臣已经将头发收拾好,抹额也正正的摆在马尾的顶端。

  

江澄有些惊奇的摸了摸两边编好的小辫,调侃道:“不错啊蓝涣,比第一次做的好多了,不错不错。”

  

蓝曦臣苦笑:“晚吟就别嘲笑我了。”

  

那次他在莲花坞过夜,第二日端了早膳回来时就见江澄在摆弄他发髻边上的两条小辫,想起来之前魏无羡揪着蓝曦臣告诉他,刚开始相处的恋人要想促进感情,最好多做些亲密的动作,比如帮对方扎个头发什么的。一时便来了兴致,捉住江澄的手腕道:“我帮晚吟编头发,如何?!

  

江澄狐疑的瞥他一眼:“你会么?这个可是不好编。”

  

被心上人如此质疑,蓝曦臣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思顿时消失,面色柔和的拍拍江澄肩膀:“不就是个小辫,晚吟信我就是。”

  

“行吧。”将信将疑的点点头,江澄将头转回去,“你帮我弄吧。”

  

蓝曦臣咽咽口水,伸手胡乱抓了把江澄额角的头发。

  

晚吟之前应该是这么做的……吧。

  

江澄:“……”感觉有点不妙。

  

大约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,江澄看着镜子中发型散乱,偶尔几处还可看见明显结块的自己眼角抽搐,只觉自己的太阳穴“突突”跳得厉害。

  

“……够了。”见蓝曦臣伸手一副还想要补救的样子,江澄赶紧按住他手,另一只空着的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皱紧的眉心,有些无奈的道,“我自己来。”

  

心知自己一时逞强闯了祸,蓝曦臣也不敢多说什么,闷闷的回了句“哦”就委屈的蹲到一边去了。

  

江澄编好头发,起身却不见了蓝曦臣身影,再一转头就见蓝曦臣垂眸站在一边,神色难掩失落。奇怪的挠了挠头,虽然不知道蓝曦臣失落的原因,但是直觉却告诉江澄自己最好还是安抚一下面前的人。

  

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,江澄上前,趁蓝曦臣不注意将人抹额扯下,绕了几圈当做发带系在自己的发冠之上,又将腰间银铃解下扔给面前一脸惊诧的人。

  

“抹额归我,银铃归你。”

  

怔怔的看着手掌中静静躺着的银铃,蓝曦臣嘴角一弯,上前便将江澄搂入怀中。

  

“我以后都帮晚吟编!”

  

……这个我觉得还是算了吧。

  

“……等我学会后。”看懂江澄纠结的脸色,蓝曦臣好笑的解释道。

  

“等你学会再说吧。”微红了脸,江澄转开头,嘴角微微勾起。

  

 

 

“如何?”

  

思绪回笼,面前人早已起身,站在他面前,双手打开大大方方的让他看。

 

抹额很长,尾端被江澄拿到了身前,似乎蓝曦臣一伸手,就能将它抓住。

 

心口似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去,蓝曦臣眼眸微弯,上前两步走到江澄面前,两手一揽将江澄虚虚的搂住,手顺势去调抹额的位置。

 

“抹额有些歪了,我再帮晚吟调调。”

 

他俩身高相差不大,蓝曦臣此刻的动作让两人的脸一时距离极近,看着眼前那双满是认真的眸子,江澄翻了个白眼随他弄。

 

“每次都是正面来,你就不能乖乖从背后弄么?”

 

蓝曦臣失笑,双手一落将人套在怀中,上前一小步将下巴搁在人肩膀上,因为姿势原因,开口时声音有些闷闷:“我真是不懂。”

 

“嗯?”顺势抱住人腰拍拍,江澄扭了扭脖子,蓝曦臣说话时的热气一直往脖子上扑,微微的痒意让江澄的身体有些僵硬,“什么不懂?”

 

“明明这般亲密晚吟都不曾害羞,方才我就亲了口铃铛,怎么就脸红了?”

 

他这一说叫江澄又想起之前的事情来,耳尖刚褪下的红色似乎又有蔓延上来的趋势。

 

蓝曦臣放开江澄,起身时手上还捏着抹额的一角,手指慢慢的勾上抹额缠了几圈,垂眸盯着江澄紧抿的嘴角。

 

平时笑眯眯的人,一下眼角全是委屈,看着便让人心里有那么几分愧疚。

 

江澄看着蓝曦臣的样子暗暗咬牙,虽说心中知晓这人大概又是装出一副委屈模样来唬他,但就是不想见他这番样子。在心里稍稍犹豫了下,江澄松了松嘴角,学着蓝曦臣之前的样子上前一小步,在人嘴角快速的亲了一口后赶紧退开走到蓝曦臣的书桌前,装模作样的去看桌上的东西。

 

这下真是意外之喜了。

 

蓝曦臣在江澄离开后便下意识摸着嘴角,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,顿时弯了眼眸,得寸进尺的上前,从背后将人拥住,下巴靠在人肩窝处蹭蹭,温润嗓音带了些许的满足与喜悦。

 

江澄轻轻挣了下没挣开,便任蓝曦臣动作,两人就这么安静的抱了一会儿。

 

“腻腻歪歪。”

 

知道怀里人这是不好意思了,蓝曦臣无所谓的笑笑,手臂却是紧了几分:“最近天冷,晚吟不给我抱抱,要是着凉了怎么办?”

 

江澄翻了个白眼,修仙之人不惧寒冷,这人就是想抱着他,偏偏还要编个不成样的理由。歪头避开蓝曦臣说话时打在耳边的热气,江澄只觉这人愈发不像世人口中称赞的端方君子,倒像只大猫,抱着自己不撒手。

 

伸手在人搭在自己腰带上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,江澄指着桌上摆着的东西好奇问到:“这画是你亲自画的?”

 

画?

 

蓝曦臣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正好看见桌上摆着的纸张,最上方“省身”两个大字落入眼帘。

 

“……晚吟看见了什么?”蓝曦臣眨眨眼,非落笔之人看纸上之物,大多都会见到看着内心想要看到的画面。不过这纸一般都挂在卧房,见到的人除了平日里进来打扫的人没几位,所以蓝曦臣倒也挺好奇落在别人眼里会是什么样子。

 

晚吟……会想看到什么呢?

 

“……?”江澄皱眉歪了下头,狐疑的看了眼画,“不是你画的?”

 

蓝曦臣笑笑,也不急着解释:“我想听晚吟讲给我听。”

 

蓝曦臣的要求有些奇怪,不过平日江澄任他撒娇惯了,只当他是另一种撒娇,伸手挠了挠脸颊,江澄看着那副画认真的道:

 

“我见上面有两人,一人着白裳,一人穿紫衣。白裳人在屋内煮茶,紫衣人在外面处理茶叶……奇怪,你画这个做什么?”

 

江澄的嗓音有几分清冷,蓝曦臣安静的听着,却在余光中看见纸上的东西突然开始从字变成了画,而且极像江澄方才所讲述的东西。

 

原来这东西竟会在看者说出画面时主动转变成看者看到的画面。

 

没想到竟然会看到江澄所看到的画面,蓝曦臣震惊之余一时失神,连江澄叫他都不曾意识到。

 

“……蓝曦臣?”注意到边上人的心不在焉,江澄伸手在人眼前晃晃。

 

蓝曦臣捉住他手腕,沉默的拉着江澄到一边坐下。

 

江澄一头雾水的随他动作,等蓝曦臣在另一边坐下后才开口问到:“怎么了?”

 

蓝曦臣捧了盏空茶杯在手里,盯着茶盖顶问江澄:“晚吟有没有想过我们日后的生活?”

 

“嗯?”江澄歪头看着蓝曦臣,不明白他怎么忽然紧张起来。

 

蓝曦臣紧了紧手中力道,他眨了眨眼,嘴角笑意带了些局促:“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,晚吟就没想过,我们之后的会怎么样么?”

 

“想过啊。”江澄嗓音闷闷的,蓝曦臣朝他看去,见江澄一手托腮一手给自己到了杯茶,“大概在一起那天晚上就在想了吧,觉得以后要是我们都从宗主位置上退下来了,反正那时候宗内肯定没我们什么事……”

 

江澄顿了顿,朝蓝曦臣方向伸了只手示意蓝曦臣将茶杯给自己,蓝曦臣赶紧递给他。

 

“我就想……”江澄一边倒一边说,“不如寻个僻静的居所,建一个茶馆,每天就煮煮茶,做一些寻常人家做的事。我们都是男子,孩子肯定不可能,若是不开茶馆,开间学堂也不错,你是蓝家人,肯定会教书,到时候还能有些小孩,热闹热闹。”

 

“听起来大概挺无趣的。”江澄把倒满的茶杯还回去,装作无事的耸耸肩。

 

“不会!”蓝曦臣少有的激动起来,连嗓音都拔高了些许,“涣也经常想这些的。”

 

他喝了口茶水压了压心中激动:“我会煮茶,到时候我还可以教晚吟煮,开茶馆的时候一定能帮上忙,晚吟要是想开学堂,我们也可以盘个大点的地方,两样都开。”

  

江澄若有所思的点头:“你教文,我教武,偶尔煮些茶给过路人或者家长喝,学费什么的看着收就行,不用太多。”

  

蓝曦臣放下手中茶杯:“我去买些茶树种子,我们可以自己养一些茶树,说不定还能养些动物。”

 

蓝曦臣这么一说江澄的兴致也是上来,喝了口茶接了话:“我们可以在后院养几条狗,然后院子一角可以划个地种些菜,也省的力气去买。”

 

“嗯。”蓝曦臣赞同的点头,“云深的兔子我也说不得也能带两三只过去,跟忘机说声就行,屋子的话有一个大的前厅来招待客人和放置学堂,一个小厨房煮茶,最好留一个大的空间给我们。”

 

“最好找个边上有水塘的,可以把云梦的莲花带过去养着。”江澄说着,一双杏眸明亮的厉害。

 

蓝曦臣无奈笑笑:“若是还有个池塘,哪里有人会来吃茶,不如就找个云梦边上的小镇边上落脚。也能看到莲花。”

 

“……也是。”江澄摸摸下巴若有所思,“我家宴后回去的时候看看云梦哪个小镇的边缘是有河的。”

 

蓝曦臣点头。

 

“我觉得或许屋里可以……”

 

“咚咚咚。”

 

三声极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讨论声,与蓝曦臣对视一眼后,江澄放下茶杯去开门。

 

门外站着一蓝家小辈,低着脑袋只能看到乌黑的发顶和雪白的抹额。

 

“宗主,主母。蓝老先生请二位去大堂。”

 

“应是家宴开始了。”小辈说话的功夫,蓝曦臣已走上前握住了江澄垂在身侧的手,“蓝主母,走吧?”

 

江澄举起两人相握的手,在蓝曦臣面前晃晃,嘴角笑意是难得的肆意:“走就走呗,江主母。”

 

房门在两人身后关上,空无一人的屋内,书桌上那张省身纸自主浮起,贴在窗边的墙上,正好将上面原本的纸盖住。

 

屋外昏黄的阳光斜斜的洒落,院子中的两株玉兰花树在桌上投下两道影子,恍惚像是两个人依靠在一起。

 

省身纸上,那幅煮茶图渐渐转变,纸上的四个行云流水大字逐渐浮现:

 

“未来可期。”

 

你我,未来可期。

 

END

 

 

曦澄未来可期嗷嗷嗷嗷嗷嗷大家元旦快乐哇!!!!

 

新的一年要开开心心的哇!!!

 

一定要心想事成,最爱你们啦木啊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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